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樊甜恬腦海裡,像是有什麼?一閃而過。

她打?了個?激靈:“我知道了,我現?在立刻去查這個?號碼。”

“不用了,我已經查好了。”齊昭海調查這件事情的效率很高,他?又拿出另外一份資料,是關於這個?號碼的資料。

齊昭海說道:“這個?號碼,是用馮岱表弟的身份證創建的,裡麵存的聯係人,大多是年輕女性。馮岱的表弟至今無業,平時的生活全靠馮岱救濟,馮岱要拿他?的身份證做什麼?,他?不會管,也管不著。”

不得不說,馮岱的心眼是真的很多,多到能令人犯密集恐懼症。

他?以表弟的號碼撩人,專門忽悠像溫羽媛這種,對他?的婚姻狀況不知情的女性上鉤,使她們“被?小三”。

等到玩夠了,再?將她們無情拋棄。

妥妥的人渣一個?。

“齊隊,那我們現?在要去抓人嗎?”樊甜恬問。

“再?等等,”齊昭海並不急,“我剛才?指出的那些,一旦審訊時問起來,溫羽媛太?容易解釋。等我們在房間沙發椅上發現?那根頭發,跟溫羽媛的DNA比對結果出來了,我們才?有足夠多的證據。”

證據足了,把她“請”進市局喝茶,就順理成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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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隊長沒有食言。

當?天下午,當?他?們把DNA比對結果拿到手裡的那一刻,溫羽媛與案件的直接關聯,成為了板上釘釘的事實。

警車浩浩蕩蕩地開出,前往麵海背山的小鎮裡,帶回了溫羽媛。

溫羽媛卻似乎不知道畏懼為何物。

她步伐輕移,閒庭信步一般,款款走進審訊室裡,雙腿交疊地在椅子上坐下。垂至地麵的長裙,蜿蜒鋪開,在黑暗裡泛出珍珠般溫潤的光澤。

而溫羽媛,隻是將長發挽到而後,展顏一笑:

“各位警官,找我來有什麼?事嗎?”

第119章 荒野屍啼10

隻可惜, 溫羽媛的美貌在齊隊長這裡,一直是無效攻擊。

齊昭海看著她,驀地冷笑?一聲:“你自己做過什麼,你自己心裡還?不記得嗎?”

溫羽媛微微抿了一下?唇, 低聲歎息, 眼眸裡的神情仿佛十分無奈:“不好意思,警官。我真的?不知道, 你們究竟對我有著怎樣的?誤會, 才會這樣想我。”

她有意以“誤會”,將嫌疑一筆帶過。

而齊昭海直截了當地, 略過了她話裡帶的?刺。

“不用著急,慢慢想, 我們有的?是時間。”齊隊長大度表示:“如果你實在需要的?話,我們甚至還?可以?,大發慈悲地幫你回憶一下?。”

齊昭海取來證物袋裡。證物袋裡, 隻有一根細而長的?卷發。

這根長卷發, 正是警方在馮岱遇害的?賓館房間裡麵, 所找到的?。如今在燈光下?,還?流淌著淡淡的?光色。

深棕色中, 透著點微微的?紅。

無論是光澤還?是顏色,都跟溫羽媛頭上帶卷的?長發,極為?相似。

“溫羽媛,你還?記得這根頭發絲嗎?”齊昭海等溫羽媛隔著證物袋,看見了這根發絲之後,便?開口?問道。

溫羽媛困惑地蹙眉, 搞不懂警方葫蘆裡賣的?是什麼藥。然而,她還?是勾起?唇角, 施施然綻出一個微笑?:“齊隊長說笑?了。我的?頭發這麼多,一天不知道要掉多少根呢,怎麼可能根根都記得住。”

齊昭海眯著眼睛,瞧她裝傻充愣。

那眯得稍緊的?眼裡,不見絲毫慵懶,眸底蟄伏的?閃光,卻愈見鋒利。

溫羽媛知道要怎麼裝傻,齊昭海也知道,該如何戳穿她這層皮。齊昭海扯了下?嘴角,笑?道:“真是巧了,你記不住它,它倒是記得住你。好不好奇,它都說了什麼?”

齊昭海拿出那份DNA比對結果,拍在桌上。

他用的?力度不大。

審訊室裡沉悶的?黑暗,卻像被忽然驚醒了一般,抖動著搖撼。

“這一份,就是它的?口?供。”齊昭海看著DNA檢測報告,有意壓低後的?聲音,頗具壓迫感:“你那根頭發絲親口?告訴我,你四天前去了凶案現場一趟,還?不小?心把它落在了那裡。”

溫羽媛笑?容淡了幾?分,眼神變得飄忽不定?。

似乎在思索對策。

齊昭海抓緊時間追問:“怎麼樣?要不要跟我們解釋一下?,屬於你的?頭發,為?什麼會出現在凶案現場?”

“女人的?頭發掉得本來就多,屋裡屋外,隨時隨地都可能掉,我每一把用過的?梳子上都有。我也不知道,有誰沒留心,沾到了我這根頭發,把它帶到了凶案現場。又或者,是有什麼人拿了我掉的?這根頭發,想要嫁禍給我。”溫羽媛越說越起?勁。說到後麵,她鼻頭頓時紅了。

她抽噎著,晶瑩的?淚珠不值錢似的?往下?掉:“警官,如果真的?有人要害死我,你們可要還?我一個清白啊。”

齊昭海突然有種感覺,溫羽媛正因為?他們的?目光而興奮。

她雖然落淚,雖然動作慌亂。

卻都是演出來的?。

就像舞台上麵,演員為?了博取台下?觀眾的?視線,需要努力地表演出角色的?情緒一樣。

在她眼裡,警員們的?目光,無異於舞台上的?聚光燈。而溫羽媛把這間審訊室,當成了她的?舞台。溫羽媛此時此刻,便?是在出演一個可憐的?受害者形象,以?期喚起?他們的?同情之情。

警方越是關注她,審問她,她言行舉止裡表演的?成分,就越是會大幅增加。

而真話,則少得更加可憐。

齊昭海人都快要麻了。他們這是抓了個什麼樣的?嫌疑人回來,一個愛表演的?天生演員?

迫於無奈,他隻能暫停審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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守在監控室內的?宋冥,目睹了溫羽媛的?整個審訊過程。

“我懷疑,溫羽媛可能有表演型人格障礙。”宋冥從監控室裡走?出,就遇到了走?廊裡的?齊隊長,神情霎時間有些一言難儘。

宋冥忍不住捏了下?眉心。

不久之前,她剛拒絕了齊昭海的?告白,現在卻由於工作需要,需要來找他討論案情。雖然一直強調工作和感情要分得開,但站在這道熟悉的?身影麵前,宋冥還?是難免感到難堪。

要不是委實不善交涉,宋冥估計會請其他人,替她代為?傳達。

齊昭海的?神色同樣複雜。

“看出什麼了?”齊昭海壓下?內心翻騰不休的?思緒,強逼自己向宋冥看去,卻見宋冥轉瞬間低下?頭,下?意識避開了他的?目光。

宋冥儘了最?大的?努力,以?便?忽略他們之間極度不自然的?氛圍:“首先是在方才的?審訊當中,溫羽媛的?表現,有些過於誇張和情緒化了。”

齊昭海頷首。

其實他也這麼覺得。

溫羽媛剛開始,還?說得好好的?,沒過兩秒鐘,她就突然開始激情落淚,活脫脫一個竇娥在世,好似背負著能讓六月飄雪的?天大冤屈。

這前後的?反差,能叫人瞠目結舌,真不是一點情緒化就能夠概括的?。

最?起?碼,也要說那簡直是——

非常情緒化。

“而且,你還?記得我們在鎮子裡,第一次見到溫羽媛的?時候嗎?她當時的?穿衣打扮,是與現在氣溫不符合的?,很輕薄的?性?感風格。當時,她尚且還?在家中,室內比較暖和,即便?穿得隨心一些,也勉強可以?理解。但她這一次出來,身上穿的?,卻依然是禦寒作用極有限的?長裙。”

宋冥接著說道:“溫羽媛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?,這件裙子的?領口?,甚至比上次的?更低。”▽本▽作▽品▽由▽思▽兔▽網▽提▽供▽線▽上▽閱▽讀▽

溫羽媛是故意的?。

為?的?是犧牲保暖,換取顏值。

然而,追溯溫羽媛此舉的?最?終目的?,依然是因為?這樣的?穿著,能夠獲取他人更多的?關注。

性?感的?衣著服飾,之所以?可以?成為?女性?表演型人格障礙患者的?一大特征,也是出於這樣,最?能夠替她們吸引來注意力。在這一點上,溫羽媛的?表現跟這個特征,可謂是一模一樣。

齊昭海沉下?眉目:“那我們該怎麼做?”

“放溫羽媛一個人待著。彆讓她跟任何人接觸,彆讓她意識到,有人在關注她。對有表演型障礙的?人來說,表演欲得不到施展,比酷刑還?痛苦。”宋冥淡淡地說:

“他們這種人最?怕的?,是孤獨。”

那一種,仿佛被世界遺忘的?,被獨自丟在角落裡的?孤獨,是他們的?致命毒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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審訊室裡的?警員離開了,大部分監控也被關掉。

視線裡,最?後一個監控攝像頭的?燈光,也徹底熄滅下?去。溫羽媛終於意識到,這一次審訊室裡除了她,真的?隻剩下?了黑暗。

和其他嫌疑人不一樣,她的?狀態並沒有因此而鬆弛下?來。

而是變得更加慌亂。

溫羽媛抬起?頭,視線先是沿著審訊室空蕩蕩的?四壁,匆匆逡巡了一陣。在搜尋無果後,又忍不住看向門邊。

門已經上鎖了,門底下?的?一道窄縫,透進微弱的?光亮。

但光照是門外的?。

審訊室內的?她,隻看到成片的?黑暗。

溫羽媛的?視覺一無所獲,聽覺接收到的?信息,卻從未減少,甚至變本加厲。檔案紙頁翻動的?沙沙聲,同事之間交接工作的?說話聲,機器儀器運轉的?嗡嗡聲……這些聲音,相互融合混雜,向她勾勒出一個熱鬨的?世界。

這些熱鬨都被關在門外,與溫羽媛僅僅一門之隔,似乎觸手?可及。

可她的?右手?,卻被鎖在底下?的?座椅上。

動彈不得。

內心的?空虛感卷土重來,無處施展的?表演欲望,蔓延成焦灼的?烈火,將她架在火舌上炙烤。

溫羽媛難受至極,她忍不住扭動手?腕,抱著掙脫束縛的?妄想,暗暗跟手?銬較勁。但她很快發現,她完全低估了手?銬的?牢固程度,連番的?掙紮,隻不過在她白皙的?腕部,多添了諸多紅痕和擦傷。

傷口?火辣辣地發疼,而銀亮的?手?銬紋絲不動。冷銳的?反光,像在嘲笑?她的?愚蠢。

溫羽媛在這反光中崩潰了。

室內光線很弱,那手?銬上的?反光,也分明?是黯淡的?,溫羽媛卻覺得,它清清楚楚地照出了自己的?不堪。她惱羞成怒地猛一甩手?,手?銬磕在椅子的?不鏽鋼扶手?上,發出清脆的?聲響。

“鐺——”的?響聲,在昏暗裡一圈圈蕩開,漣漪似的?。

持續的?時間格外漫長。

手?銬的?表麵光滑如鏡,溫羽媛端詳著她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