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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殿下 鳳久安 4377 字 2個月前

她的咽喉,大口飲血。

就是這個時候了!

沈元夕手中緊攥著鎮紙用的玉兔,剛剛合窗時,順手將玉兔鎮紙塞進了袖中。

她緊握著那隻玉兔,直視著這個綠臉幽族人,眼神狠狠一瞪,高高抬手,讓他看到,接著把那玉兔鎮紙用力砸向綠臉男的額頭。

平日這種小擺件,除了拿去壓書角,也沒彆的用途,沒想到,還能當個殺器使。

那綠臉幽族人顯然是被她逗笑了,額頭挨了一下,不痛不癢,玉兔也不出所料飛摔了出去,滾掉在地上,發出清脆的破裂聲。

爹送的生辰禮,就這麼碎了。

綠臉正要譏諷她雖有幾分脾氣但不自量力,忽然臂上一痛,血花飛濺,他吃痛鬆開手,沈元夕順勢逃脫,從房簷上滾身幾丈,堪堪穩住了。

她的腳後就是屋頂邊緣,再動一動就要摔下去。

冷汗滑落,手心傳來刺痛感,手腕上三殿下送的那對玉鐲也崩碎了。但沈元夕無暇顧及,她忍痛穩住下盤,手中刀橫在身前,盯住在十步開外停下來的綠臉。

她剛剛是用那玉兔鎮紙聲東擊西,趁綠臉恍惚避開的瞬間,抽出了他腰間的那把短刀,破開他的禁錮,劃傷了他手臂得以脫身。

還好,幽族人隨身帶的短刀不似京中那些公子哥,給刀鞘係了扣或加裝了飾物,讓她好抽。

“有兩下子。”綠臉輕笑撫掌,聲音低啞似含沙,磨著沈元夕的耳朵,“隻是,動我的刀,你會後悔的。”

沈元夕不敢疏忽大意,她緊盯著那綠臉男人不鬆懈,她心中清楚自己必定不敵這些怪異的幽族殺手,但隻要不做人質,且努力拖延時間,三殿下或者是那個突然出現在將軍府的陌生高手,都會儘快趕來解除危機。

多拖一刻,她就多一分勝算。

“你是幽族上三門的?朝花,還是燕川?”沈元夕知道,想要拖延時間,就要拋出大量的問話,管對方回還是不回,問話能讓人下意識思考。

話說出口時,半點不顫唞。她原以為自己會害怕,但這種時刻,身為將軍女兒,她拿出了出乎意料的冷靜和沉著。

平時她辛苦練的那些招式,現在都紮實地回報了她。

沈元夕繃緊了後背,俯低了身體,一手撐地,一手架起這把奪來的刀。刀很重,但她感覺不到酸痛疲累,穩穩握著刀柄,雙眼越過刀刃,鎖住她的敵人。

“看來三代教了你不少東西。”那綠臉男人道,“隻是,他沒教你,幽族認主的取血活刀長什麼樣子嗎?”

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沈元夕的眼前低落,沈元夕屏氣凝神,餘光飛快掃過,心底一涼。

是她的手正在滴血。

血從手心蜿蜒到整個小臂,已浸透衣物,一滴滴掉落在腳邊的瓦磚上。

注意到自己流血後,痛才清晰的傳來,並不是剛剛手擦在瓦片上的蹭傷,而是刀!是她手中的這把刀咬住了她!

這刀像是個活物,刀柄如野獸的利齒,用力咬合住了她整隻手,死死不鬆。

“血是我們幽族的力量來源。”綠臉伸手搭上自己受傷的肩膀,拔出了那支“拐杖”,張開嘴,尖細的舌頭靈蛇一般,卷乾淨了自己帶血的手指。

“受了傷,失了血……就要從彆的地方得到。”綠臉幽幽咧開嘴,“隻要我一聲口令,吸飽血的刀,就會乖乖……”

寒芒閃過,緊咬著沈元夕的飲血刀一震,在她手中碎裂成了渣,迅速枯萎消散,露出她手心被“咬”出的可怖血洞。

三殿下提劍而立,手搭在了沈元夕的肩膀上。

與此同時,綠臉身後,那個將軍府力戰幽族刺客的神秘高手閃身落定,從手心中掏出一支黑竹杖,抵住了綠臉的後心。

沈元夕這才敢鬆口氣,緊繃的身體放鬆之後,疼痛和寒冷都纏了上來,令她%e8%83%b8口和頭都悶著,眼前發暈。她抬起手看向手心的血洞,心底透涼,這麼重的傷,這隻手會廢了吧?

“這不是三代幽主嗎?”被控製住的綠臉陰陽怪氣道,“怎麼不回去奔喪啊?”

三殿下沒有理會眼前的綠臉,他拿起沈元夕受傷的那隻手,平靜暗紅的雙眼在看到血的刹那,漸漸翻騰點亮。

他微微蹙眉,抬起自己的手腕,咬了上去。

沈元夕還在怔愣,三殿下將她圈進懷中,唇壓了上來。

他將血喂進了沈元夕的口中,突如其來的%e5%90%bb與濃鬱的血味,讓沈元夕驚到嗆咳起來。

三殿下血亮的眼眸看向她手心的傷口,抱緊她,又遞了一口。

血滑入她咽喉時,就像燃燒著的烈酒,又蟄又熱。

這一口,沈元夕好好咽了。

手心的血洞凝住了,不再淌血。

三殿下這才放開她,拇指將她唇邊的血痕抹掉,順手%e8%88%94了。

綠臉笑了起來,指著三殿下罵道:

“浸月打得好算盤,讓你這半雜種占儘華京氣運修煉三百年,這次非我們不敵,而是你占儘便宜!好在風水輪轉,你們欠我們的,是時候還了!”

“浸月呢?”三殿下語氣平靜問道。

“浸月大限將至,你就在這裡等著吧!他的血誓再也束縛不了我們!總有一日,全部的幽族會踏過界碑殺了你,解開全部的血誓禁製,討回本就屬於我們幽族的豐厚故土!”

他的手放入懷中,取出烏黑一團的僵硬東西,團成個球似的,扔了過來。

是隻烏鴉,冰冷僵硬。

“這就是我們的戰書,開戰了,雜種!等浸月散逝,我們會把你從那位置上拽下來,讓你魂飛魄散!”

看樣子,三殿下的烏鴉被他們祭旗了。

聽到這話,沈元夕伸手接住了向她拋來的這團黑球,而三殿下隻是淡淡瞥了一眼。

“問完了,殺了吧。”

他抱起沈元夕,縱身一躍,不見了。

雲星聽令,將手中杖向前一送,綠臉隨著噴濺出的血一起,化為血霧消散了。

雲星收起手杖,默默跟上三殿下。

幾個起落回到三王府後,沈元夕驚訝地看到,這個叫雲星的幽族高手漸漸佝僂了身體,黑披風搭上,再現身時,已變成發蓬齒禿的老頭。

還在驚愣,耳邊傳來三殿下不悅的聲音:“你看誰呢?他有什麼好看的?”

沈元夕:“他是……”

老仆從寬大的鬥篷中抬頭,看了眼沈元夕,又看了眼三殿下仍然發亮的血紅色眼眸,默默退走。

三殿下道:“他是我祖母的血仆,窺了天機長生不死,但作為代價,要承受衰老的痛苦。”

“他不能想變就變嗎?”

“拿回年輕的身體要衝破禁製,且時間不會太久,過了時效,就會比從前更老。”

三殿下將沈元夕放在床榻上,柔軟的錦被受力流陷下去,仿佛擒住了她,難以起身。

他半跪下來,拿起她的手,翻開,又一點點卷起她的衣袖。

乾涸的血痕從沈元夕手掌心蜿蜒到小臂,又到袖擺的深處。

三殿下直直盯著,眼睛更亮了。

第22章 名字

三殿下就這麼抓著她的手臂, 饞巴巴盯著,呼吸都清淺了。

沈元夕不敢動,她清楚地看到, 三殿下鼓起的喉結上下滑動著, 赤色的眼睛如同火光灼燒。

末了, 他艱難忍住, 抬頭來,目露期盼,嘴上卻說著抱歉。

“我幫你擦掉。”

話是這麼說, 但他好似不大情願,又好似嫌棄今日穿的衣裳太緊束, 磨磨蹭蹭從衣懷裡拿出一方手帕。

沈元夕心裡清楚, 他好像是在等她的一句話, 如果自己點頭了, 三殿下應該是要嘗一嘗血的味道。

理智告訴她,不能輕易點頭, 但更大膽的自己,就在心裡瘋狂鼓動著,想要滿足好奇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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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樣危險的好奇, 引誘著沈元夕說:“……浪費掉, 也不太好。不然, 三殿下你……”

話沒說完, 就被三殿下的反應嚇到了。

他亦是受驚地抬起頭看向她, 弄明白她沒有開玩笑後, 三殿下的表情變得很懵懂。

片刻的無措之後, 三殿下放開她的手, 說,不可以。

他轉身出去了,可沒過多久,他又轉了回來,慢慢靠近床沿,盯著沈元夕的胳膊看。

他這個樣子,讓沈元夕更是好奇。

她抬起胳膊,說道:“傷口已經不流血了,這些……”

三殿下撲通一下跪在床邊,臉埋進了雙手中,月華般的銀白色長發流淌鋪開,發梢打著圈,輕輕顫動著。

沈元夕悄悄湊近了些,想看他此刻是什麼表情,倏地就被他牢牢握住了手腕。

兩人都不動了,就像對陣的士兵,僵持著。

三殿下抬頭,直勾勾看著她,那雙眼睛裡的光,仍然是熱切期盼的。

沒來由的,沈元夕想起了她的那隻摔碎的玉兔。紅眼睛鑲嵌在乾淨的白玉上,三殿下好像一隻白兔子。

他的眼睛要比那隻兔子的還要清澈。

突然的,沈元夕心底僅剩的那一絲害怕不見了。

有這麼清澈的一雙眼睛,儘管是血紅的,此時此刻灼熱又滿是貪念,但她堅信,這雙眼睛的主人,不會傷害到她。

還是沈元夕先發聲:“三殿下?”

三殿下聞言動了動,他垂下眼,緩緩欺身而來,跪上了床。

他慢慢拉起沈元夕的手腕,放在自己腿上,雙手仔細將她的衣袖挽起,認真地卷邊,一層兩層,露出妃色的繡花裡衣後,又將那層輕薄細膩的裡衣邊也卷了上去,一直到臂窩處。

三殿下眼睛專注地看著臂窩處的青藍色血管,它被一層薄薄的皮肉包裹著,凡人聽不到血液流動的聲音,唯有幽族能聽到那奇妙的,仿佛靜夜私語的誘聲。

他的目光落回血痕最初的手掌心。

他握住沈元夕的手,輕輕將她的手指撫開了,溫柔俯首,一點點淺觸著。

他的雪色長發埋了下來,就在她的眼前,一點點,像風吹一般微微動著。

沈元夕看紅了臉,閉上眼睛轉過頭去,裝不在意,心跳的快要吐出來,難以平靜。

越是忍耐著,提醒自己要冷靜,越是抖得厲害。

這種顫唞不是肢體上的,而是心裡頭的。

無聲的淺嗜埋在手心結痂的傷口處,許久才依依不舍一點點向上,到手腕處,呼吸小心落在她的腕口,是一種她避不開的癢,比舒服更強烈的是羞恥帶來的不適。

沈元夕有些後悔了,她輕輕掙動了手。

三殿下輕聲說了句彆動,握緊了她的手腕,淺息遊弋到她的手臂,而他的另一隻手,搭上了她的腰,緊緊捏著。

沈元夕險些發出聲音,她捂住自己的嘴,驚愣了好久,整張臉都被烘柔軟了,耳朵紅的像要滴血。

三殿下微微抬眼,那雙透過長睫望過去的眼睛微微一縮,目